指尖轻触密码锁,数字键入,略微沉闷的机械电子音后,她扭动了把手。
龚柔慕并不确定加斯在不在家,尽管按照时间推算,他此刻理应身在报社——加斯工作的地方。
可她只想回到那个熟悉的地方。
加斯住的楼下,还是和以前一样,老旧的屋内,陈设极少,仿佛任何物品都会让这个被空间扰乱,他极力维持着之前的房间模样。
但房间反而流露出一种独特的和谐,任何平面都在折射着低调内敛的光泽。除了墙上的那副十几英寸的点翠挂饰,在她的视线里泛着微光,没有别样能让她提起兴趣的了。
不知龚柔慕在他家里坐了多久,加斯总是这样,能专心工作十几个小时,偶尔也不一定回家,龚柔慕也不确定今天他会不会回来。
等听到钥匙插入锁孔扭动门把手的声音。
加斯推开门看到龚柔慕,没多惊讶。
至少是在旁人发觉之前他就已经收好惊喜表情。
在玄关处长手脱掉西装外套,长指解掉最上端两颗的浅色纽扣,他的坚挺胸肌微微撑开衣料。
加斯轻松说着,“冰箱里放了两块菲力牛排,味道不错,要尝一尝吗?”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。
但他变了。
他以前可不会对她这么温柔。
“是你干的对吗?”龚柔慕的脸背着光,语气很冰冷。
加斯反倒带着略微的笑意,“一个人来的?”
龚柔慕知道他在说什么。
加斯继续好奇地追问着,“还是已经分手了?”
他走到龚柔慕座椅身后,在没人看到的地方,摊了摊双手,耸肩,表示无奈。
加斯又自己补充道,“他太年轻了,碰到就算只是微不足道的事情,就只能束手无策了。”他在句子里加了很多限制词来强调高献的无力,补充道,“就像现在一样,他不得不听从上司的决策,不得不受限于舆论的风向——而他什么都不能决定的,他甚至不能决定,现在可不可以陪你一起过来。”
他的尾音上翘,说着有丝半开玩笑的俏皮感。
“你没必要刁难他。”
“我只是让你早点看清事实,”加斯弯腰,两手环住龚柔慕,嘴唇贴着她的后脖皮肤,“别再和小朋友做梦了。”
龚柔慕冷着脸,两手握住禁锢她的胳膊,用力掰开,然而无果。
加斯笑了一声,鼻尖抵着她冷冰冰的脸,低声说,“这次过来,只是为了兴师问罪?”
他的嘴唇贴上她的耳廓,热气喷在她耳侧,肌肤在轻轻地摩挲着。
举措间透露的性暗示。
“你真无聊。”
龚柔慕现在对他提不起一点性趣,手上还是在施加着力道,将他大手掰开。
“我不是让他离你远点了吗?他自己不听的,我没办法。”他像是在说笑,很无辜的咬字。
“是你干的?他还那么——没想到你会那么幼稚。”龚柔慕只能这样陈述。
“加斯,你太过分了,是你先提出分手——”
“我要我们一直在一起。”
加斯弯腰,把下颌靠在她的头顶,缓缓摩挲着。
我要我们一直在一起。
龚柔慕慌乱地眨了眨眼睛,她不得不承认心里有了一丝慌乱。
“我刚来伦敦的时候,你的确是很照顾我,我想我误解了那是爱情。”龚柔慕尝试陈述着。
“误解?”加斯眯起眼。
“加斯,我想我们也可以理智地分开,你会讲道理的。”
龚柔慕终于拉开他环住的手臂,转身看着他。
“你是说,那块在雨天修好的腕表,那次在国家公园里的奔跑,我出现到你开画展城市的夜晚……这些,都是‘误解’?”
“我们结束了。加斯。”龚柔慕宣告着一段关系的终结,语气没有喃呢,不带感情,她只想尽快把这段不想再继续的关系结束。
龚柔慕吞了口水,心里默念,不要再纠缠不清。
可是龚柔慕错了,她和加斯的事情,已经说不清了。
而且他们两人,都不想真正听清。
可他们结束了。
事情开始变得不可控的复杂。
他英俊的面孔,由些许疲惫的温柔,即刻转变成难以言状的失落,幽蓝透彻的眸子陷在阴影中,看不清清晰的情绪。
等他再次仰起头,嘴角却是带着向上的弧度。
似乎有些危险。
龚柔冷眼,认为此刻她的前来的目的已经说清楚,应该起身离开。
可加斯没留给她接下来动作的时间,两手轻松抱起龚柔慕,抓紧固定着她,亲吻撕咬着她裸露的皮肤。
不到片刻,留下一片模糊沾着口水的红痕。
两人推搡到墙边。
“我不是来跟你重归旧好的!”龚柔慕全力推开,朝他左半边脸打上一巴掌,喘着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