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走。”
外表完全分不出来是个男孩还是个女孩的弟弟见得,喜笑颜开,马上向哥哥追去。“哥、哥!趁着爹今天要会客,我们找天雪一起玩吧!”
南荣枭脚下飞快:“也行,正好我腿有点抖,叫它来驮我们过去。”
南荣静眼中一亮,立时张口喊道:“天雪天雪你快来,三句不来你是狗!天雪天雪你快来,三句不来你是狗!狗!狗!!”
下瞬白影如电,风掣一般飞奔至两个小孩面前,巨大的狼爪抬起就往小孩嘴上盖。一身雪白的狼毛丰伟雄壮,只是狼脸之上可窥见几分委屈。
哪里是狗,分明是一匹极具灵气的雪狼。
大小孩一翻身轻而易举地坐到了雪狼背上。“走,天雪,带我们去看一看传闻中的清云鉴传人!”瞥见推开狼爪后跑过来,爬了两次都没能爬上狼背的弟弟,南荣枭一面嫌弃一面把手伸过去:“抓着我的手,我拉你上来吧妹妹。”
南荣静歪头:“哥哥应该是要抱妹妹上去的!”
“你要点脸。”
雪白丰伟的白狼奔驰在樱木林立的庭院中,绯红、殷红、赤艳的樱花瓣不时翻飞零落、飘满在青草长廊之间。
南荣静坐在哥哥身前,紧紧攥着身下白狼的颈毛,一面用小脚摆动着蹭它身上的白毛一面说:“说起来我听说这个清云鉴传人要么不出谷,一出谷到哪哪倒霉……”他回头往后看哥哥:“那她来我们家,是不是我们家要倒霉了呀?”
南荣枭圈着他抓按住白狼肩背上的毛,没好气地睨了一眼自己“妹妹”:“乌鸦嘴,胡说八道什么。”
适值天隆元年,大夏明真皇帝崩,七皇子叶征初即位,世事趋定。
连城三月,满城樱花竞绽,随处可见纷飞的花雨,嫣然如梦,灿若流霞。
那是南荣枭第一次见到端木若华。
那人一身白衣不缀芳华,只默声独自一人站在他家后院的景亭中,一头青丝随风轻拂,与漫天纷落的血樱缠绕成欺世的淡泊与宁远。
那一刻他有些怔愣地滞在了原地。
白衣无尘,青丝如墨,她极静地站着,远淡如点朱的水墨画,静默,安然,无半丝眷尘的人烟。
一眼见得,刹那间即恍了神。
那是他第一次知道,原来除了他们南荣家绝世妖娆的风华之外,世上还存在着另一种美……
一种沉静,一种淡泊。
于万千虚无中澄澈到身与心都如水一般,干干净净。似一片清幽的雪花,周身都是与世无争的淡与宁……洁如白云,净如清水。
如濯水而出的清莲,云山之巅的雪水,那样容不得世人觊觎和玷染的清净和高远。
恍然如一世,天地静,万籁宁,此生空蒙。
“哥,哥……你发什么呆?”耳畔声息由远及近,久久方传入他的耳中,南荣枭回过神来,愣愣地低头去看身前的弟弟。
白狼背上,南荣静回转头一脸不解地看着身后的哥哥,小扇一样的睫羽一眨又一眨。“哥哥,你刚刚是在看那个清云鉴传人看呆了吗?她有我们好看吗??”
有……
他差一点就下意识地回答了,但第一美人世家的倔强让他成功咽了声。“……没有……比我们……丑多了。”
但隔着满院的繁花与木,南荣静便又看见自家哥哥转目去看远处景亭中的人了。“哥?哥?那你怎么还看???”
那额映红樱、长相极美的稚子儿郎坐在雄壮的白狼背上,长时一动不动地看着景亭中那一人。
风卷花雨,飘零在长长的院廊与景亭两头,他看见她似是有觉,蓦然转目,向后回转了头来。
心门没来由地一窒。
“啊!爹爹来了!”南荣静用力一攥身下白狼的颈毛,踢着它赶忙逃离此方后院。“被爹爹抓到我们又偷玩,肯定要罚我也不许玩了……”
雄伟的白狼随即带着他们向景亭远处奔离。
一沉静一怔愣的目光似于空中相汇,又似未见,景亭中立身已久的白衣女子听闻身后步声,回头向着来人行了一礼。“城主。”
举步未近,声息已不觉间随同眼前之人沉静了下来。
连城之主看着面前一身淡冷白衣的女子,目中一闪而过的惊异轻震,直到耳闻女子漠寒清冷之声,方醒神。
“端木先生。”不觉便收敛了容色,南荣绝亦对着面前女子行了一礼。
垂目微微颔首,白衣女子看着面前容貌谓之倾国倾城也不为过的南荣家家主,静立了少许,而后宁声开口:“三年后,南荣家有灭门之祸。”
南荣绝眸光一颤,震住。
世代独据一城的连城南荣家是荆楚之地的传奇,也是大夏国的传奇。不仅因其多次拒让子女入宫,公然不将叶家皇帝放在眼里的行径,更因其流之外界传言太盛、据说是倾国难换的容貌。
传言南荣家的子嗣,不论男女,都生有世间罕见的绝世之容。
其美可令世间百花自惭,其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