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化不掉。
萧潭有很多关心的问题:她跟那位女大夫相熟,近来是生过病吗?离开潇湘城在京城生活,她到底过得好不好?
身边有司空珉父子还有凌之贤,她应该是无忧无虑的,可是为何看上去失落不安呢?
他自然希望她过得好,哪怕她因此会忘了他。
而他经历了四年西境生涯,不确定凌之嫣是不是还能认出他。
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都化作缓慢移动的浮影,司空眈拿着糖葫芦从街对角跑了回来,凌之嫣以手掩唇,僵在原地还在一动不动望着萧潭。
他看上去变了很多,像被熔炉锻打了一遭,眉峰冷硬,眸光如炬,相比当年的随性如风,如今沉稳不失锐气。
从潇湘城到西境,再到京城,凌之嫣难以置信他真的出现在她面前。他没有向她走过来,但是站在那儿就让她这四年虚无缥缈的念想有了具体的承载,所有作茧自缚的内疚和亏欠也找到了出口,他还好好地活着,他平安回来了,没有比这更让人踏实的了。
萧潭克制着那些暗涌的冲动,这里是京城,他们之间是有距离的,他不能唐突地上前。凌之嫣望过来的眼神勾起了他心底深处忘不掉的回忆,萧潭的眼眶越来越热,最终还是没能跨出那一步,仓促收回眼中的不舍和眷恋,低头转身上马。
再多看凌之嫣一眼,他就要当街失态了,这样对她并不好。
萧潭一声不响地离开后,凌之嫣才怔怔地潸然泪下,明知司空眈在跟前,却还是不能自已。
司空眈拿着糖葫芦一脸自责道:“娘,眈儿错了,眈儿刚才乱跑,让娘担心了。”
凌之嫣说不出话,连忙俯身抱了抱他,用衣袖擦完眼泪之后,才又哭又笑道:“没事的,眈儿回来就好。”
司空眈看着手里的糖葫芦问她:“刚才那位不认识的阿伯给我买了糖葫芦,能不能吃呢?”
凌之嫣收了收鼻息,淡淡一笑,点头道:“可以吃,但是你要记得,以后遇到其他陌生人给的东西,还是不能吃的。”
司空眈听得懵懂,没有再问为什么,边想边咬了一口冰糖葫芦。
少顷,凌之嫣又细心提醒着:“你爹可是不许你吃冰糖葫芦的,回到家里,不能让你爹知道这件事,明白吗?”
司空眈连连点头。
等他将冰糖葫芦吃完,凌之嫣拉着他回瓷器铺取走刚才买的果盘,她尽力平复心绪,但心神仍是恍惚的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