、烟酒味尤其敏感。他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。
等待的时间里,脑海中的画面又跳回了她仰头看他时,那双漂亮的眼睛,哭过之后像水洗过的黑葡萄,湿漉漉的,倒映着他的影子。
那一刻,他多想俯身下去,吻掉她的泪水,告诉她:“别怕,有哥哥在”,就像小时候一样。
可舒岑知道,如果真的吻下去,就再也回不到小时候了。所以,他只能僵硬地站着,然后近乎残忍地推开她。
“我真他妈是个懦夫。”他低声咒骂自己,融进雨夜里。
烟味似乎散得差不多了。舒岑抬起手臂闻了闻袖子,又拉下了外套的拉链,让冷风灌进去,冲散最后一丝气息。
到家的时候刚过八点,纪玉芳女士在客厅里看电视,手里的毛衣正在织。
“回来了?”纪玉芳转过头,目光在他身上扫了扫,“怎么淋湿了?不是带了伞吗?“
“风大,伞没什么用。”舒岑含糊地应了一句,弯腰换鞋。
“去看瑶瑶了?她怎么样?”纪玉芳放下手里的毛线,碎碎念着,“这丫头,电话里总说挺好,也不知道真的假的。联考压力那么大……”
“还好,就是有点累,瘦了点。”舒岑直起身,径直往房间里走,“我让她多吃点,注意休息。”
“唉,这孩子,从小就要强。”纪玉芳叹了口气,重新拿起毛线,“你也是,都快高三了,别老往外跑,心思要放在学习上。”
大人们总喜欢把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,对于孩子的意愿,他们并不关心。
“妈,我知道了。”舒岑打断了她,声音平静无波,“我去洗澡。”
他几乎听惯了这样的抱怨。自从父亲出轨以后,母亲就变得有些神经质。
舒岑把湿透的外套随手扔在椅背上,没有立刻去洗澡。他走到窗边,窗外雨声更密了。
手机屏幕亮了一下,是妹妹的回复:“哥,你到家了吗?”
他盯着那行字,指尖悬在键盘上方,却迟迟没有回复。
刚才在楼梯间,她抱住他的时候,他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是如何失控地撞击着胸腔。自己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,才克制住没有转身回抱住她。
他害怕。
害怕一旦放纵自己沉溺于那份温暖,就再也无法回头。
舒岑走进浴室,打开花洒。温热的水流冲刷过身体,却冲不散心头的烦躁和沉重。

